卡利斯勒夫人已不在人世。一个人成功时,世人不喜欢她;只有在她被痛苦折磨垮了的时候,世人才喜欢她。卡利斯勒夫人刚进入社会时,多才多艺,充满自信;但最终她失去了一切,昏迷至死。她的五个孩子都先她而去,而战争又碾碎了她对人性所抱有的点滴希望。
弗吉尼亚·伍尔芙 《伍尔芙日记选》0
“当然,我是二十人集一身。” “不过,人们仍可以一眼就看穿你。写作乔治四世最讨厌的是,要采用的事实谁都不曾提到过。历史充满了死亡,真该重写一遍。” “还有战争。”我加了一句。 然后我俩一起穿过了马路,我得去买咖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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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勤奋的结果。”我再三表示道。 接着我们讨论了历史剧。吉本很有些亨利·詹姆斯的风范,我提到了这一点。 “不,不,一点都不像。”他回答道。 “他很有见地,并能固守自己的观点。”我说:“你也是如此,不像我,老是骑墙观望。” “福斯特认为他像个精灵。只是并没有多少个人见解。也许他相信的是美德。” “一个很美的词汇。”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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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4月29日 星期五 该说说赖顿了。这几天我俩经常见面,次数之多也许超过以往一年之总和。我们在一起谈论他的书,我的书。 我与赖顿坐在角落里,喝着茶,吃着奶油蛋糕,我们足足坐了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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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真的不需要什么社会承认的名气,不需要像我以为将能得到的那样,被公认为杰出的女作家。当然,我仍需个别征求一些评论家的意见,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也许唯一的疗法是培养一千种兴趣。那样,一旦事业毁了,则可立刻将精力转移至俄文、希腊文、阅报、园艺、公众事业或某种与写作无关的活动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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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4月8日 星期五 10:50 此时此刻,我该在写作《雅各布的房间》,可是事实上没有。还是让我记下原因吧——看来,这本日记倒成了我的贴心知己,尽管它面无表情。好吧,你看,作为作家,我失败了,落伍了,年纪大了,不能干得再好了。 我想我那本书他肯定看过了,可他竟闭口不提,我这是第一次连他都指望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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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3月1日 星期二 事实上我内心有一套自动准则,它决定我该干些什么才能更好地打发时间。它发出指令:“这半小时读俄文”、“这段时间读华兹华斯”或“现在最好补那双棕色袜子”。 而且事实是,写作,即使是记日记,也需要绞尽脑汁——当然没有读俄文时那么费力。但读俄文时其实倒有一半时间看着火,思考着明天该写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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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10月25日 星期一(入冬后的第一天) 在写作时,忧郁就会减弱些。那又为何不写得勤快写呢?是的,是虚荣心阻碍了我。我想显得有所成就,哪怕是对自己。这还不是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没有孩子,离群独居,写得不好,饮食开销大,年纪又在一天天地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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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6月23日 星期三 康拉德是个外国人,英语讲得结结巴巴的,又娶了个胖女人,于是就龟缩在曾经游刃有余的写作中,日甚一日,把情节推向极致,直至最后创作出世人称为情节剧的那些东西。我不愿弗吉尼亚·伍尔芙的大名出现在《救援》的扉页上,但有人赞同我的观点吗?不管怎样,什么都不能动摇我对一本书的看法,什么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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