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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爷!我望着他,心里想道:扑灭一切的时间过去了五年,——这个麻木不仁的老人,从来都没有强烈的灵魂的激动烦扰过他一次,他的全部生活只是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吃干鱼和梨,讲述善良的故事,——他居然有这样长久、这样痛烈的悲伤?什么东西对我们起的作用哼强大一些:欲望还是习惯?或者,一切强烈的冲动,我们的欲望和沸腾的情欲的全部旋风,不过是我们的青春年龄的结果,只是因为年轻,所以才显得那样深刻和具有歼灭性的力量?不管怎样,在这时候,我觉得,一切我们的情欲跟这长时期的、缓慢的、几乎是麻木不仁的习惯比较起来,就显得十分幼稚。他有好几次努力要说出死者的名字,可是名字只说了一半,他的平静的、寻常的脸就痉挛地歪斜起来,孩子般的哭泣打中了我的心坎。不,这不是老头儿们向你诉说悲惨的处境和不幸时通常如此毫不吝惜地流出的眼泪:这也不是他们喝了果酒以后流下的眼泪;不!这是由一颗已经冰冷的心的剧烈的痛苦积聚而成,不唤自至地、自然而然地流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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